甜饼15 要你久等 我很抱歉

【2023.8.20 晚,北京 朝阳 某公寓 薛凯琪家】

 

“恋恋来了?”

薛凯琪刚刚返京回到家中,虽然时间已晚,但房间里工作人员和前来寒暄的朋友还没有撤,家里嘈嘈杂杂,刘恋走进房间,眼神飘忽地跟每个人打了招呼,最后把目光落在薛母身上。

“阿姨。”目光相对,刘恋条件反射一样低垂目光,微微颔首。

“恋恋,来坐。”

心虚的大个子立马按照长辈的指示在沙发上坐好。

她曾经在这床沙发上放浪形骸四仰八叉,也曾与房间的主人轻狎嬉戏,此时却只敢双手抚膝,正襟危坐。

“吃什么水果?”薛母对这个与自己女儿关系暧昧的女青年并无敌意,笑容可掬地招呼她。

“我节食…果糖也不行。”刘恋一边应对,一边猜想这几天发正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老人家知道多少。

 

“刘恋!”房间里传来刘恋日夜思念的声线,语音短促一如平常,听不出喜怒。

“欸!”四肢不协调的总监弹射起身,光速站在了声音源头所在房间的门口。

“你回家去吧。”薛凯琪抬眼看着在门口板正如罚站的年下,简单地下了指令。

“哦。”刘恋不敢反驳,失望与落寞却浮于颜色。

“早点回家,早点休息。”蹲在地上整理行李的薛凯琪,抬眼看了一眼踟蹰的年下,用眼神堵住了她还想说些什么的嘴。

“嗯。”

接到逐客令的总监撑着笑脸,跟每个人点头话别,此时要维持最低限度的神色平静,以便朋友们可以将这个“假装一切一如往常”的成人表演进行到底。

 

刘恋徒步走回家中,洗完澡窝进沙发里喝酒。过了立秋,北京的夏夜中已经有了几丝不易察觉的清透气息,离开北京时设定的空调温度现在就有些凉了。

感到凉意的刘恋翻了一眼手机上的气温,即便深夜读数依然高企,可体感也是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今日的冷气格外冷。

不信邪的小熊猫起身开窗,让窗外的热气与房间的冷气对冲。

——可真是有钱了呢,觉得冷又觉得闷,竟然舍得开着空调开着窗了。

 吝啬的金牛座狠狠地挖苦自己。是啊,真的是有钱了,跟两年前那个巡演时要带几个乐手都要和杜凯争执不下的自己比起来,现在简直是财大气粗,人生赢家,都敢开着空调开着窗了。

刘恋将杯子里的洋酒一饮而尽,又倒了小半杯。

 

成功人士了,那肯定得是,人生得意须尽欢,会须一饮三百杯。

成功人士了,要有雅量,要撑船,所以一定可以喝很多很多的酒。

又是一饮而尽,动作太快,溢出的洋酒顺着好看的下颌低落,竟然在锁骨凹陷处存了几滴。

 

锁骨竟然真的可以存酒,好漂亮的身体,好漂亮,好陌生。这是我的身体么,是我的么。一年前它不是这样的,我的皮囊原来不是这样的,戒掉了可乐里的糖,有了营养师,换来了这具漂亮的身体。

漂亮的身体,漂亮的女明星。真好。

 

眼泪掉进空酒杯,竟在寂寥的房间里激出了一声脆响。

 

女明星哭,得用冰毛巾敷眼睛。自律的人抽了几张面巾,裹住杯中降温的金属冰块,按在自己眼睛上,温热的眼泪浸入织物,渗入指缝时已经没了温度。

你看多厉害,女明星的眼泪都是没有温度的,女明星真棒。

 

“怎么不开灯?”自行进门的薛凯琪打开房间的灯,看了一眼刘恋,无视对方在窗边的娇矜自怜,自顾自地坐在沙发上。

“我妈刚刚给你洗了葡萄,让我带过来给你吃。”薛凯琪一边说,一边打开手中的餐盒。

“哦。”刘恋吸了吸鼻涕。坐到薛凯琪身边。

可薛凯琪完全没有将餐盒递给身边人的意思,自己吃着开心。

刘恋小心地将手里裹着金属的面巾放在桌边,然后在空杯子里又倒了些酒,捧起杯子小声吸啜。

 

两人谁都没想说话。

 

——叔叔还好么?

这是她想问的话。

——好不好我又能帮上什么忙,一年了,都没有去正式拜会一下。

这是她自己给自己的回答

——我们能谈谈么?

这是她想说的话。

——谈什么呢?所有的信息打开手机铺天盖地

这是她自己给自己的回答

——你既然来我家了,是不是证明你还是愿意听我解释的

这是她想说的话

——得寸进尺、恃宠而骄、恬不知耻、臭不要脸

这是她自己给自己的回答

 

自攻自讦的小熊猫看着酒杯里的酒,灯光下液体的表面飘着几缕结构光,不知道是杯子没洗干净,还是自己刚刚滴下去的眼泪。

 

“这几天在香港会旧友,开心么?”终究是年轻的那个忍不住打破沉默。

吃够了水果的那一个并不回答,封好盒子放进冰箱。理所应当地穿过走廊,进入刘恋的卧室。

沉默了一会儿的总监将第三杯酒喝了个涓滴不剩,从冰箱中拿出剩下的葡萄,端着餐盒怀着进入战场的心情走进自己房间。

 

薛凯琪正坐在床边等着她。金牛沉默着将手里的盒子放在床头,再次并肩坐到薛凯琪身边。

 

“啊~”

上一秒钟还嗫嚅这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总监下一秒就被咏春选手剪着手臂按进了床里。

狮子一声不吭地向上掰起俘虏的手臂,金牛咬着牙一声不吭忍疼。

“我是你什么人。”压抑了太多的情绪,发问的人声音有些抖。

“爱人。”忍受着太多的痛苦,回答的人声音也有些抖。

受刑的人快抵受不住流出眼泪的时候,温热的泪滴却滴落在她背上。

“对不起。”感觉到手臂上疼痛逐渐消散的人勉强撑起身体,再次坐回爱人身边,这次两人的距离更近了些。

 

她是想说些什么的,但是羞愧和歉意让她开不了口。

没有自己,对方把生活照顾的井井有条;没有对方,自己的日子无以附加的糟糕,这哪里是棋逢对手的感情,这是中年婚姻的摆烂式拉扯。

薛凯琪抚着脸,在哭。

她到底对我有多失望,才会深夜来我家,这样哭泣。我又是做了什么,才能让自己心虚到一句话都说不出。

到底哪里错了,才会着这样。

刘恋看着身旁哭泣的人,下意识地摸了摸她纤细颤抖的颈项:“凯琪,我们想想办法。”

 

凯琪,我们想想办法。一年前,自己也是这么说话的。

“刘恋,你享受你和她的关系么?我不问你你们是什么关系,只想直到你和她的这种牵连关系,是你想要的么?”

“没有,我不知道是这样的,我不知道她发了……”

“不是,”薛凯琪打断了辩白,“我没有问你发生了什么事,我是在问,你感受到的你和她的相处模式,是你生活中必须的么?”

“我想要点随手可得的温暖,可那不是爱情。”刘恋越解释越觉得自己像是个出轨的无耻丈夫,“我以为事情还在正常的社交范围中,我没想到她发了那些信息。凯琪……”刘恋揉了揉刘海,字斟句酌地说,“是朋友,我需要朋友,所以我需要她。但是她不这么想,我没有意识到,我竟然是个可以被拿出来炫耀的麦高芬※。”

(※麦高芬MacGuffin是一个电影用语,指在电影中可以推展剧情的物件、人物、或者目标,例如一个众角色争夺的东西。

 

“我刚刚看见床头的药片了,你什么时候开始吃这种东西了?”得到答案的人吸了一下鼻子,转移话题。

“最近没有休息好,我是被逼着去的医院,大夫开了药我就拿回来了。你看,还没开封。”

“不许吃。”

“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薛凯琪将自己手机递给刘恋。

“打开Google,节点放在非国语区,繁体搜我的名字,点新闻。”

顺从的一方接过手机,迅速按照对方的要求设置好。手机反馈的信息让刘恋睁大了眼睛,薛凯琪放弃香港来北京发展,事业再度有起色,曱甴对她自然不友善,但是现在清一色阴阳怪气的新闻确实是刘恋完全没想到的。

“念出来。”薛凯琪扫了一眼,指着一条最恶毒的新闻说,“你不是想问我这几天在香港过得怎样么?把新闻念出来。”

“我不想。”

“我要听。你下次有公众活动是哪天?”狮子反身压在猎物身上。

“周四。”还在看新闻那个一边回答,一边熟稔地伸手扶住对方在自己的身体上坐稳。

“那我尽量不咬破你,我不停,你就要一直念下去不许停。”狮子说完推倒自己的人肉座椅,紧随而上衔住白皙的颈肉,膝盖分开身下人的腿,两根手指毫无润滑的进入了对方的身体。

“疼~”

“念。”

疼,心口的疼痛和身下的疼痛同时到来。两人互相了解后,刘恋就再也没有用这种检索方法考古薛凯琪,她没想到港媒对翻红后的薛凯琪毫不留情,极尽揶揄之能事。

自己在自己搞出的负面新闻里自怨自艾,而自己爱的人,再更加无端的恶意中浸淫,自己却一无所知。

疼,粉丝的失望,工作的瓶颈,朋友的利用让刘恋这几天失落彷徨,可自己竟然忽略薛凯琪到这个地步,这样刘恋觉得自己所有的疼痛都是理所应当的,上天应该落下更加严厉的挞伐才符合因果。

“不要念了。”下身的疼痛终于消失,薛凯琪清理干净手指,无言地看着她。

“对不起。”

“你被我弄伤了。”薛凯琪指了指刘恋身下。

“没事的。”压抑着眼泪的那个将手机远远地放在一旁。

“想让你疼,想让你记起,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利让你疼的人,从来没有让你疼过。”上位者轻柔地抚摸自己刚刚留下的齿痕。

“记住了。”

“睡吧,我抱着你睡,不许吃药。”

获准拥抱的一方紧紧将身上的人抱紧怀里。这才是她哭过无数次的地方,只有在这里,她的眼泪才可以温软又放肆的落下。

 

“刘恋,我们都不是需要对方扶持的人,你有你自己的路要走,我帮不了你。”

“对不起~”哭到呼吸不匀的人,躲在温柔的怀里喊着心声。

“你想要的太多了,每个package你都想打开,那么打开的后果你就要自己承担。”

“对不起~”

“这是你选的路,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宽柔的那个抚摸着怀里毛茸茸的头,“你正在走的路,我都走过,所以现在我会难过,我会失落,但我会对你有耐心,也请你不要让我等太久,睡吧,今晚我能给你的,就是抱着你睡。”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哭累了的年下获得了久违的安眠。

 

醒来后,意识到自己安稳地睡在爱人怀中的刘恋伸出舌头,舔了舔近在咫尺的乳肉。

“像个小狗。”被舔醒的薛小姐,轻轻拽了拽刘恋的头发。

听到这两个字,刘恋整个后背僵直住了。

“你是谁的小狗?”感受到刘恋身体的突然紧绷,薛凯琪轻轻摩挲怀中的后背安抚她,“你是谁的小狗?”

“你的。”刘恋的回答带着毫不犹疑的郑重,“你的小狗。”

“可我不想你做小狗,我不想你做任何人的小狗。”薛凯琪抬起刘恋的下巴,让两人目光对视,“刘恋最棒了,我不要任何人通过矮化你来抬高她自己。我都舍不得叫你一声小狗,以后不许跟别人玩儿这种昵称游戏了。”

“记住了。”

 

“你啊,带着choker都锁不住轻佻浪荡的毛病,这次吃了亏,应该能长记性了吧。”

“嗯。”

“以后你工作以外的朋友,都算是我的朋友,要带出来一起玩儿。不许藏着掖着。”

“好。”

明明昨夜还说不会管着自己的年上,今天就改口帮自己看着社交,刘恋喜出望外地抱紧了眼前人。

“松一点,疼。”

“那你帮我上药,我也疼。”昨夜失意的青年终于退怯失落,换上了吊儿郎当的嘴脸。

 

这是自己选的路,越难越往前走,因为前方有个人在等着,所以不能停步,因为她太美好,实在舍不得让她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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