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可具二象性3-5

离开了刘恋公司，薛凯琪用口罩简单遮掩了一下面容，带刘恋上了地铁，“为什么要坐地铁？”疲惫的小熊猫任由女友安排自己的同时，随口发问。

“我喜欢跟你多呆一会儿。”喜欢掌控爱人的小狮子答Fi所问。

“喜欢我的助理么？”刘恋在地铁上坐稳后，貌似不经意地说，但是声音里充满了欲盖弥彰 “她不是我招的，这个空壳公司自从注册起，她就入职了。”

薛凯琪不耐烦地用宽大的手掌捂住坐在身旁的刘恋的眼睛，“你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别东想西想了。”

刘恋就势靠在薛凯琪肩膀上，略带点谄媚地赞美自己的女友：“Fi好香。” 薛凯琪假装不耐烦地拍了拍小熊猫的脸颊：“好了，你闭嘴吧。”

在公共交通工具上打情骂俏自然是有碍观瞻，但是大声打电话就更惹人厌烦了。而此时坐在两人对面的，就是一个在车厢里对着电话大声喧哗的粗鲁男人。那男人气急败坏地用粤语沟通着什么，引来了车厢人纷纷侧目。

薛凯琪别扭地转头观察刘恋，果然看着小熊猫眉头扭在了一起。

“是吵到你了么？下一站我们出站叫的士吧。”安排行程的一方贴心地建议。

“没事，我是在偷听他电话的内容。”刘恋又专心听了一会儿，直起身用打开手机翻了起来。

“刘恋好厉害，能听得懂粤语了？”薛凯琪将下巴放在刘恋的肩膀上，以方便自己看刘恋的手机。

“他说的是这个政策么？”刘恋将手机屏幕往薛凯琪的方向转动，“我也就能听懂一半，还好他句子里有些术语是用英文，不然我完全听不懂。”

“对，就是物流标准的提升，要求他升级自己的车队的设备。银行不愿意贷款给他买设备，所以在发脾气。”

哀民生之多艰，刘恋轻轻叹气。薛凯琪看宽厚的小熊猫还在同情让她无法闭眼休息的始作俑者，忍不住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刘恋乖巧地晃动自己毛茸茸的脑袋，夸张地向长颈鹿表达她的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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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薛凯琪选择吃鱼生，刘恋吃到心仪的食物，明显有了精神。

“哇塞，你真的不像是个小熊猫，你是一只小猫吧！”薛凯琪挖苦吃得眉飞色舞的刘恋， “吃了一顿鱼就这么开心？”

“食前方丈，秀色可餐，自然食指大动。”夸美食的同时又暗戳戳夸了自家女友的刘恋得意地摇头晃脑，“还想吃鱼皮粥。”

“好。”薛凯琪笑得眉眼弯弯地给她加餐，“食饱，陪我行街。”

“冇问题。”百依百顺的小熊猫听到粤语后自然而然地用粤语回答。

两人餐后在商场中闲逛，薛设计师看中什么衣服就自然而然地放在自己专属模特的身上比比划划，刘恋充当衣架的同时左顾右盼，最终目光定在了一位在门口踟蹰的老妪身上。

顺着刘恋目光，薛凯琪也注意到了那个握着手机慌张转圈的老人，“她怎么了？”

“她需要帮忙。”刘恋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快步走到门口。

“手机没电完全没法开机了对么？”刘恋走到共享充电宝的柜机前，对着老人柔声发问，“要用充电宝就得扫码，但是手机一点电都没有了，所以没法扫码。”

刘恋一边说，一边比划。老人对刘恋的普通话懵懵懂懂，但是显然看懂了她的手势，努力地点点头。

“我来帮您。”刘恋用手机扫码后从柜机中抽出一个充电宝，帮老人插好。

解了燃眉之急，刘恋才想到她得守在这里陪老人家等手机充电开机才能离开，这个面面相觑的场面略有些尴尬。刘恋局促地挠挠头，薛凯琪哂笑地倚在门边，猜到她的窘迫，走到她身旁大声地用粤语说：“你快啲入嚟陪我试衫啦！”，边说边牵着她的手走回店中，帮她解围。

两人磨磨蹭蹭地对着衣架挑挑拣拣，刘恋衷心希望老人家能意识到只要充电五分钟，就可以开机后用自己的手机另扫一个充电宝放刘恋脱身。哪知道她透过玻璃发现，老人家启动手机后，反而更加焦急起来，而这次她不再踟蹰走进店中直奔刘恋而来。

 “怎么了？”决心好事做到底的小熊猫迎了上去，弯下腰耐心地看老人递上来的手机。

“我揾唔到孙女。”老人指着手机屏幕着急地说。

薛凯琪驾轻就熟地凑近刘恋，也看向她手中的手机，手机上打开的是“小神童”手表的配套APP，屏幕上智能手表的标识呈灰白色，图标下显示：设备已断开。

“怎么回事？发生乜嘢事？”薛凯琪普通话问一遍，又用粤语问一遍老人。

“孩子应该在附近对么？”刘恋问。

“個細佬係唔係呢度附近？”薛凯琪变身翻译机。

“佢本该喺嗰边补习班补习，我嚟接佢佢不在教室。”老人指了指扶梯最远处那个补习班的招牌，用粤语大声说。

“孩子多大了？”刘恋继续问。

“五年级。”老人张开手掌，比比划划。

刘恋环顾四周，请店员帮忙安抚老人。自己趴在薛凯琪耳边悄悄交代：“老人家的孙女可能是偷偷溜出去玩儿了，我看看能不能把她找回来。你在这里会被人认出来，最好在旁边的饮品店等我一下，”

“我跟你一起去。”薛凯琪挽着刘恋的胳膊，“我要看小熊猫变没头苍蝇。”

“那可不一定。”刘恋故作高深地走向补习班，在薛凯琪以为她要去与老师交涉的时候，却转向了拐角的“小神童”智能手表的柜台。

“请给我一支最新款的智能手表。”成竹在胸的刘总温文尔雅地向柜员提出了自己的需求。

“哇，是让你找孩子，你带上手表也不会变成阿婆的baby。”薛凯琪学着刘恋的口气，阴阳怪气。

“我唔做阿婆嘅baby，只做你嘅bb。”售货员转身取货的当口，找到气口的小熊猫趴在长颈鹿耳边，用自己鄙薄的粤语储备，说了句蹩脚的情话。

刘恋接过柜员递过来的小神童智能手表，摘下耳钉戳出自己的手机卡装配进手表中。

“所以你怎么确定孩子不是被拐带走了？”薛凯琪看着她鼓捣一边提问。

“因为如果被拐带，拐她走的人会尽可能想办法利用手表误导警察，而不是让机器立刻下线。而且在一线城市的商场里带走孩子，其实被抓获的概率还挺高的。”刘恋用目光示意附近的摄像头，“这种智能手表为了卖得贵，开发了很多败絮其中的功能：比如教孩子怎么‘破解’家长的监控系统，我猜今天‘走失’的这位小朋友，就是破解系统的时候，没有破解好，让手表误报‘设备离线’。”

刘恋假装没看见柜员的白眼，牙尖嘴利的在人家柜台上拆台。

“那你为什么还要再买一块？”薛凯琪看着刘恋十拿九稳的神态，也不再担心，干脆认认真真聊起天。

“因为手表为了拉新，建立了一套专属于孩子的社交系统，这套系统是只能用同品牌的手表通过蓝牙互认的。”说到这里，终于鼓捣完毕的刘恋将手表拿在手里，牵起薛凯琪的手开始寻找商场的指示牌，“这小崽子大概率就在这附近的游戏厅或者甜品店，我们绕一圈应该就能找到人了。”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话说到这里薛凯琪真的有些惊讶了。

“还用问么，他们作推广的时候，我帮他们出过营销方案。”刘恋臭屁地甩甩刘海，做了个理所当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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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当刘恋再次回到服装店向阿婆回复时，身后已经跟着一个不情不愿的小太妹了。

“衰女包，你偷跑去边度阿！”阿婆身旁多了一个衣着讲究的女士，看样子是小太妹的妈妈，刘恋不甚友善地看了一眼这个神色郁郁狼狈地抱着文件夹的女性，转身走到阿婆身边要充电宝。

“你别管我。我只是手表没电了。”看见自己匆匆赶来的母亲，小姑娘一脸的倔强。

“你手表没电了，为什么跟别人一起回来，为什么她能找到你？”母亲模样的人显然还没有从孩子失联的惊恐中回过神，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言语间对刘恋这个陌生人的不友善。

“你管得着么？”小孩子梗着脖子嘴硬。

面容相似的母女二人怒目相向，当妈妈的伸手要整理孩子散乱的刘海，这个出于母性本能的动作却因为与此时的情绪格格不入而被内心恐惧的孩子误会成要被揍。好面子的小姑娘慌张地挥手遮挡，想不到动作太大打翻了母亲手臂下潦草收拢的文件夹。

一摞文件就刚巧散落在刘恋脚下，阿婆下意识就要蹲下身子捡四散的纸张，却被刘恋挡住了。

“您膝盖不舒服，就不要蹲了。我来捡。”刘恋制止的声音有点大，打断了身旁母女的对峙。

“你怎么知道我母亲膝盖不舒服？”到此时，面色稍缓的女子才跟刘恋说上第一句话。

“她看她走路别扭的样子就知道是膝盖积液了，快入冬，你们广东寒凉，她行走起来一定非常难受。如果可以，你们母女俩谁懂事一点都可以，别再让老人家接送孩子。”刘恋将文件胡乱地收拢成一摞递给小太妹示意她为母亲拿好，同时转向女子继续说教，“祖孙三代，你是中间的那个，你当过女儿，也是母亲，所以你最应该知道怎么体谅也该知道怎么教育。工作当然忙，但是要忙得有意义，不是么？”

女子颇感意外地看着刘恋，试图捕捉刘恋的目光。

“Harley Quinn，”并不想与母亲对峙的调停人又把矛头转向了小太妹，“你今晚回家用冰袋冻一夜膝盖骨，明天再出门跑个五公里，就知道你外婆现在行走有多困难，让她在这里毫无头绪得找你，我都不想说你不孝顺，你该算是不人道。”说到最后一句，刘恋已经算是声色俱厉了，“咱俩是有约定的，我不说我怎么找到你的，你以后不许故技重施。”

话说完，刘恋戳戳小太妹的额头，低头将充电宝送还柜机，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离开了祖孙三人，牵起在远处等她的薛凯琪的手，走下楼梯。

“哇，刘总好帅。”薛凯琪看刘恋神色低落，以为她是因为刚才被误会是坏人而不开心，故意打趣她，“你怎么知道阿婆的膝盖积液。”

被显而易见的问题问到的刘恋果然抬眼注视自己的爱人，“因为我喜欢的人，膝盖也常常不舒服啊。”

两人一个明知故问，一个有问必答，总算甩脱了刚刚的低气压。

“你怎么还皱着眉头？”薛凯琪伸手戳戳刘恋的眉心，诱她说话。

“那个女的，”已经走下电梯的刘恋指了指上面，“她是作饮料连锁的，她们公司物流有问题。刚刚散落一地的，是麦肯锡给她出的行业分析报告。”

“所以呢？”薛凯琪问出了问题，就知道了答案，“你其实可以……可是……你能联系到么？”

“我应该可以，但是是不是太多管闲事了？”刘恋捏捏鼻梁，“那个当妈妈的本来就忌惮我鬼鬼祟祟就能找到她女儿，我要是帮她出解决方案……”

“高大衰！”刚刚的小太妹站在楼上的扶梯口对着已经下楼的刘恋喊，“我妈请你上来，说要谢谢你！”

刘恋厌恶地撇了对方一眼，并不想理会。

“刘恋，要给人第二次展示自己的机会。”薛凯琪拽拽刘恋的衣袖，“用开放的视角看待这个世界，给别人机会。”薛凯琪看出刘恋的不情愿，继续好言相劝，“那是个母亲，你帮她找回了女儿，又不给她表达感谢的机会，她会非常自责。而且，想想那个人，你今天已经帮了素未谋面的阿婆，又怎么忍心不去为他试一试呢？”

“去吧，我在一楼的哈根达斯等你，”薛凯琪掰着刘恋的肩膀将她推上了电梯。

“我马上就下来。”刘恋不情不愿地回头嘱咐。

“冰淇淋吃什么？”薛凯琪挥着手大声问。

“两个球，一个香草，一个朗姆。”薛凯琪像是有魔法，总能将刘恋从不开心的情绪里拽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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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侈品店都有个不对外的贵宾室，刘恋被小太妹带进了其中一间。隐蔽的房间里十分舒适，店员殷勤地将刘恋引入沙发，并端上了擦手的热毛巾以及柠檬水。

那个母亲本在听电话，见刘恋进来后，低声交代了一句，便将电话挂断。刘恋正准备说些什么，却看到女人将目光投到了她女儿的身上。

“谢谢。”在母亲目光的逼视下小太妹不情不愿地说。

这显然是被母亲教育后，被迫做出的“礼貌”回应。

“你的致谢没有几分诚意，如果说你妈逼的，会让人误会是骂人话，所以我就不说了。”被着压抑的一家搞到心态爆炸的刘恋忍不住牙尖。

用谐音梗表达不满，这种讨巧的粗鲁，出乎在场人的意料。

“你好，正式介绍一下，我姓杨，这是我的母亲和我的女儿，刚刚有些仓促，我觉得我们一家应该正式向您表达谢意。”姓杨的女子欠了欠身子，客气地说。

“杨总客气了，我也是看老人家不方便，举手之劳。”刘恋客气地起身摆摆手。

“可以问问您的姓名么？有些事情还想请教。”杨总坐在沙发上，示意刘恋也坐下，“以及，你怎么知道怎么称呼我？我们原来见过面么？”

“你是在顾虑我帮阿婆找人不是意外事件对么？我可以直接回答你，就是单纯的意外事件，你无需担忧。至于怎么称呼你，看你手里的文件夹就知道了啊。”刘恋指了指刚刚自己捡起来的零碎文书，“我姓刘，不是坏人，我们之前也不认识。”

“如果我们不是之前就认识，你又怎么能在没见过我女儿的情况下，找到她呢？”杨总显然没有放下顾虑。

“我答应过她，不告诉你们我是怎么找到她的，作为交换，她以后不会再无故失踪。这是交易，我不能打破。”刘恋说到这里，看了看小太妹，小太妹神色少缓，轻轻点了下头。

“这对我而言，是家人的安全隐患，这对我很重要，你真的不愿意帮帮我么？”杨总换了个语调。

“对我而言，答应别人的事情要做到，要把尊重给对方，对方才会尊重自己的承诺。”刘恋又一次看了看这对倔强的母女，“我去而复返一方面是配合您教育女儿，另一方面我还想跟您聊点别的。但是如果您不能对我放下顾虑，觉得我对您和您女儿有所图谋，那就算了。”

杨总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又看了看刘恋，“您既然愿意尊重我的女儿，我怎么会不尊重您。无论有什么想说的，您畅所欲言。”

“我刚捡文件的时候，顺手看了一眼，这份业态分析，”刘恋清了清嗓子，长身拿过女人身边的文件夹，“贵公司是作软饮连锁，现在正在考虑作整体布局，问题卡在了关键品的物流上，对吧。传统的食品冷链，只要保证冷冻就好，但是您公司的产品，需要保证恒温，不能太热，也不能太冷。这种要求在行业中前所未见。”

女子平静的脸上露出欣喜和惊讶，“您请继续说。”

“麦肯锡给你做了市场调研，但是没有给你倾向性的结论，是因为大家都知道加盟无法做到品控所以不是个好办法，但直营的配送成本太高了，”刘恋一边说，一边飞速地翻阅手里的文件，找到配送费分析的部分，用指节敲着关键数据说，“麦肯锡没能为您找到匹配的物流方案，所以这个市场调研给了个非常负面的评估结果，似乎你除了 ‘加盟’已经别无选择，但是我要提醒你，中国大陆市场，以‘加盟’作为合作方式的软饮品牌，没有一个是长寿的。”

“总结的非常到位，我觉得刘女士接下来要给我惊喜了。”

“我今天下班坐地铁，偶然听到个消息：最近国家对医药公司的GSP标准有所提高，以至于冷链物流的设备在整体迭代，因为汽车作为抵押物折旧太快，银行很难提供用来升级设备的贷款，很多车队都面临失去工作的窘境。”刘恋说到这里，停下来等杨总的反应。

“软饮配送可以和他们合作！”对方显然被这个信息打开了新思路。

“软饮原料的配送再严苛，也不可能比医药的冷链配送严格。快消品连锁的利润比集采政策下奄奄一息的医药物流好得多。”刘恋看对方完全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也开心起来。

“所以你是作医药物流的？”

“不，是我作广告的，我说了这个信息是我下班的时候偶然听到的。”

“你能联系到这种物流公司么？”

刘恋闭着眼睛用拇指在食指指侧划了几下，示意店员拿来纸笔，写下一串号码：“这个消息时我在地铁上听到的，这是那个人身旁无纺布口袋上的联系电话，那个口袋是他们车队的宣传物，所以你打这个电话十有八九可以找到你想找到的人，如果他不能满足你的需求，只要在医药圈子里打听一下，很容易找到合适的人。”

“你在地铁上看了一眼，就记得住电话号码？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做广告的，碰巧有图像记忆。”说到这里，刘恋有些害羞，“就，记性比一般人好一点点。”刘恋说完，起身准备告辞，“我不认识你和你家任何一个人，我帮忙只是因为我力所能及可以帮忙；我给你电话的这个人我也不认识，如果你能帮到他，那你就是力所能及的双赢。希望你事业成功，财源广进。”

“高大衰，你那么聪明，为什么不自己接下这个工作。”

“我不是作物流的，也不是掮客。”刘恋皱了皱眉头，“你知道你用广东话骂我，我根本听不懂么？你这是无效发言。”

“可刘女士是做广告的，广告公司应该也有资源整合的业务吧。”杨总起身向刘恋伸出手，“这是我的名片，如果刘女士有兴趣，我们确实可以合作。”

刘恋接过名片，小声说了一句，“原来是你。”

“对，可不就是我。所以愿意帮我一把么？”杨总看刘恋认识自己的名字，更放松了。

“我明天打电话给你秘书约时间。”刘恋也拿出自己的名片。

“我明天让我的秘书联络您。我要带孩子回家了，祝你和薛小姐购物愉快。”

“你……”刘恋突然扭捏起来，“她……你怎么认出来的。”

“是我认出来的啦，高大衰。”小太妹将书包甩在肩膀上，“不过我妈不知道你们是Couple，安心啦。”与刘恋擦肩而过时，她又小声补充。

这真的是没法安心，刘恋目送了一家三口后，心事重重地走向哈根达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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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在想什么？”已经点好了冰淇淋的薛凯琪看刘恋若有所思的样子，用勺子敲她头。

“在想你怂恿我回去，是不是因为你一早就知道我会获得一个合作机会。”刘恋故作认真地问。

“也没有十拿九稳，只是觉得可能是个机会，所以争取到了么？”薛凯琪眨着大眼睛，好奇地凑近对面的人。

“说是明天约时间去她们公司了，”刘恋将杨总的名片递给薛凯琪，“我没想到是她。”

“哇塞，刘总，你要发达了啊。她老公的公司巨大！”薛凯琪看着名片夸张地说。

“她跟他老公离婚了。”刘恋低声补充，“我也没想到，他俩的女儿竟然归她抚养。”刘恋叼着冰淇淋的勺子感慨，“当年结婚的时候，也是名噪一时呢，哪想到终究还是劳燕分飞。”

说到这里，刘恋手腕一凉，薛凯琪在她手上套了个绳套，伸缩绳索的另一端，正在被薛凯琪套在自己手上。两人的手腕被颜色夸张的绳索连在了一起。

“这是什么。”刘恋有些扭捏，但是并没有一点要摘下来的意思。

“这是’小神童’那个店卖的，幼童防丢亲子手环。”薛凯琪扬扬手，“这样我们就不会劳什么什么飞了。”

“劳燕分飞，出自乐府诗：‘东飞伯劳西飞燕，黄姑织女时相见。’是指……”

“好了你不要说了，这个词不好我不要学。”薛凯琪将自己勺子上的冰淇淋塞进刘恋嘴里，打断了高材生唠唠叨叨的文化课施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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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恋回到酒店就开始坐在电脑前做外送软饮的行业洞察。薛凯琪收拾好自己后就换上起居服，三不五时地投喂刘恋些水果零食，工作狂人也看都不看照单全收，有时候太过于专注忘了嚼，就鼓鼓囊囊地把自己塞成一只仓鼠。

终于在无数网页中收集好素材，腰酸背痛的人闭着眼睛，拉长身体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睛时，薛凯琪已经跨坐在自己腿上，与自己距离极近的面对面了。

“对不起，这是临时多了一份工作，所以多花了点时间。”刘恋把手指插进薛凯琪的长发中，慢慢理顺，“明天就要约见，这单对我还挺重要的……”刘恋躲闪着薛凯琪的目光，喃喃地解释。

“送你。”薛凯琪用一个长条的礼盒敲了敲刘恋的头，“没送过你什么好东西，这个送你。”

“什么？”刘恋拆开礼盒，是一只漂亮的万宝龙钢笔，“小王子的的高定款？我一个社畜，用不上这么高级的东西。”

“你已经不是社畜啦，刘总。”薛凯琪挑起刘恋的下巴，眼睛笑得弯弯，“你该支签约笔了，将来你和杨总签约时，就用这支笔吧。”

刘恋蘸了些附赠的墨水，在薛凯琪的食指上小心地写上自己的名字，恋字的结尾，还俏皮地画了一个心型，“签那些有的没的之前，不如签个更重要的，在你手上签上了我名字，就是我的人了！”

“哇塞，你真的好有招哦！”薛凯琪张大嘴巴，夺过钢笔，将自己的名字签上刘恋的锁骨，“这样才算扯平。”

“你看电视上，掐指一算，是说手指上有固定的吉凶，这个位置，叫留连。”刘恋抚摸着薛凯琪手上自己签字的地方，慢慢地说，“这一卦意思是，运气平平，凡事拖沓，说起感情就是黏黏糊糊，牵扯不断，这也是我的一生的写照。凯琪，你就是我难能可贵的好运气。希望我这个留连，可以留住你，陪着我签下一个又一个合同，我也会陪着你做你想做的事情，好不好。”

“好。”薛凯琪顺着刘恋的脸抚摸上她的耳朵，“你耳机怎么了？”貌似无意地发问，“怎么只有一只，要不要明天再买一套新的？。”

“不用。”刘恋闪躲着怀中人的目光，“我知道在哪里，明天把它找回来就好。”

薛凯琪把早早放入自己口袋中的另一只耳机给刘恋带好，“你平时跟我说话，也是用这种白色谎言，对么？不骗人也不说实话，你耳机是你故意放在我衣服口袋里的，是不是？”

“我……”刘恋窘迫地低下头，“对不起。”

“所以你为了想听我和Fiona单独聊天的内容，才故意安排我俩对话，再把耳机放到我口袋里，用它的收音功能作监听器？”薛凯琪掰着刘恋的脸，让她正视自己。

“嗯。”刘恋的眼神依然不安地跳跃，“对不起，我当时有点慌。”

“以后不要这样，你这样我会难过。”薛凯琪轻轻拍拍刘恋的脸，以示惩戒，“因为我让你不自信而难过，也因为你对我不坦诚而难过。”已经不生气的人依然看着刘恋，慢慢地开解，“这是你和我的问题，你和我的问题只要坦诚地讲，就都可以解决。答应我，以后不要这样。”

“我答应你。”刘恋终于敢面对薛凯琪的目光，“以后我会告诉你。”

“所以我们谈谈，你和我的关系。今天你跟Fiona讲，唯一本意和你们公司是合作关系，这个话很快就会破的。”薛凯琪用不甚准确的用词，表达自己的想法，“然后呢？”

刘恋沉默地看了一会儿薛凯琪，伸手蒙住了她的眼睛，直起身体亲了她一下，“还记得，这是我们约定时你给我的吻么？”

“记得。”失去视觉的薛凯琪不慌不忙地回答。

“如何去解释我们的关系，是你的专属权力，我知道你心里游移不定，所以我不会对外承认我们的关系，任何人不可以用这件事逼迫你，包括我自己。这是我答应你的事情，我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到。”

被蒙着双眼的薛凯琪，反手环上刘恋的脖子，给了她一个悠长的吻。

“刘恋，我们要好好的，一直快快乐乐。”

“我的存在，就是为了让你快乐。”刘恋松开手，把自己的真诚，揉入对方亮晶晶的眸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