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可具二象性2-7

“把我放下来吧，我们已经把她们甩开很远啦！”两人奔逃了十分钟后，刘恋向钟小姐提意停车，但是机车发动机的轰鸣中，头盔下爵士歌手的声音没人听得清。

“可以减速啦！你开太快我害怕！”又过了十分钟，小熊猫由小声说改为大声喊。

对方依然听不到，刘恋实在不想继续这荒谬旅程，咬咬牙使劲拽了下狂飙车手的夹克下摆。高速行驶的机车应着小熊猫冒失出手而打了个趔趄，谨慎的总监立即打消继续干扰驾驶员的想法。

就这样等到摩托停下时，刘恋已经被带着跑出了将近五十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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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里？”已经心慌意乱的小歌手大量着自己身处的小庄园问。

“这是我家，进来吧，我有事情跟你说。”钟小姐夺下刘恋的头盔塞回置物箱，进门打开了灯。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刘恋顺着钟小姐的指示坐进沙发。

“这是我在广州的落脚点，不要拘束这里没有别人，你喝什么？”

“啤酒，谢谢。”总监知道此时告辞太不礼貌，只好悄悄看看手机——那个F字母下，依然没有任何消息。

“可尔必思加青岛啤酒。”钟小姐递来了两瓶饮料和一个空杯，“自己兑吧。”

“谢谢。”刘恋没有动乳酸菌饮料，单独打开青岛啤酒抬头一饮而尽。

“小心呛到。”

“已经过了12点了。”喝完一听啤酒的刘恋点亮手机，向房子的主人展示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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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着急走。”钟小姐笑笑，将那瓶可尔必思拿到手里打开，为自己倒了一杯，“作为一个粉丝，发觉自己喜欢的歌手是个恋爱脑不算坏事。可你为了避嫌一门心思想逃跑的样子让我很失望。”不知不觉，钟小姐换了语气，“刘恋，让你的脑子暂时离开你的女朋友，想想你的工作，你不觉得最近哪里不对劲么。”

“你是怎么得出我有女朋友这个结论的？”刘恋知道，自己只要顺着对方的思路走，就相当于默认了对方对自己的推测，所以得反守为攻。

“我今天下午约薛凯琪谈业务，结果发现她不但知道我的美国名字，还知道布料过敏的事情，”钟小姐双手捧着杯子懒散地靠在沙发里，“刘恋，那个事件，无论是奥赛德还是奔驰都严格保密，谁泄露都会卷铺盖走人。”

“薛凯琪知道你的名字，知道一个事实真相，与我有什么关系？”刘恋压抑着声音中的颤抖。

“原本这事与你联系不上，但是你家小姐姐看你时的眼神为我解释了所有谜团，”钟小姐撇撇嘴，“啧啧啧，香港女明星勾魂夺魄的大眼睛，把又是宠溺又是醋意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扎在你身上，你不疼么？”

“你瞎想的。”刘恋摇摇头，决定抵赖。

“秋总一定是不知道你有了这么座靠山，才会这么费心费力地为你争取机会。你说，如果我告诉他你的心思除了给奥赛德与乐队，还在谈一份随时会让你离职的恋爱，他会怎么想。”

直到这时，刘恋终于模糊地意识到自己对钟小姐那种莫名的服从与戒备从哪里来的了。一大团谜题扑面而来，一时间甚至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个表情，是用心想工作的意思了。”钟小姐放下已经喝空的杯子，又倒了一杯饮料，将自己用过的杯子推到刘恋面前，“不着急，喝口饮料慢慢想。”

“所以你跟Autumn是什么关系？”刘恋一边思索一边提问。

“我们玩儿个游戏吧。”

“什么？”

“你提问题，我回答‘是或否’，你猜错了，就罚真心话大冒险。”

“好。”

“请问。”

“你爸爸，不只是一个重要客户那么简单，是不是？”

“是。”钟小姐轻轻鼓掌。

“你父亲与Autumn联手给Andrew下了一个圈套。”

“不是，是他自己伎俩太多才失去这次机会的，整个过程你都参与了，你应该很清楚。至于我爸，他只要最好的，最好的是哪一个，他不在乎。”钟小姐抿抿嘴，“轮到我了，你是是不是在谈恋爱？换一个说法，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是。”刘恋愿赌服输。

“我刚刚猜对了么，你与女明星？”钟小姐紧接着问。

“这是另一个问题了。”小熊猫声音中已经完全没有慌张失措。

“好，我下次就问这个。”另一方愈发放松起来。

“我不会再给你机会。”高材生摇摇头，“你父亲，你，Autumn，有一个很大的计划，这个计划远超出奥赛德正常的合作范畴，而我作为计划中毫不知情的一环，让你们失望了。”

“对。奥赛德至今没有总监的空缺轮给你，等你过了三十岁，晋升通路就会被锁死。所以Autumn费尽心思为你争取这次机会，但是你马上就要让它溜走了。”钟小姐看着刘恋的眼睛，“你已经想到了， 在奥赛德内部评级里，Andrew比你高了一级半，他为了得到这个机会，都要不惜违规来讨好我和我爸，而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秋总几乎是塞进你手里了。”

“他什么都没有跟我说过，”刘恋垂头丧气地说，“如果他真的想要我拿到这个我至今还猜不到是什么的机会，他至少应该透露些什么给我。”

“敏感的触觉与抽丝剥茧能力、可以在混乱的情况下发现机会、有独当一面的责任感，是你得到这个机会前必须通过的测试，秋总再偏袒你，也不能把一个软绵绵只会盲目执行的小姑娘推到那么重要的位置上。”钟小姐明明比刘恋年轻，此时却是前辈的口吻，“你问我答的游戏，还玩儿么？”

此时，刘恋手机屏幕亮起，硕大的F引来了钟小姐的冷笑，“不许接，刘恋，如果你还珍惜你的职业前途，这个电话，此时，不许接。”

刘恋看着闪烁的头像，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拿起手机。

“刘恋，在Hub你已经错过一次机会了，你接了这个电话，我们的游戏就结束，你将再次错过机会。”钟小姐似乎并没有威胁的意思，而是平静地陈述。

刘恋轻轻叹了口气，拿着电话起身，再次将钟小姐与那杯她一口未动的饮料一起，留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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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孤单的人走在午夜漆黑的乡道上时，才知道外面下起了雨。

“你被你那漂亮的粉丝带到哪里去了？”电话那边的声音明显压抑着怨气，“已经凌晨1点了，你还不回来么？”。

“我不知道我在哪儿，外面下雨了，你来接我好不好。”小熊猫委屈巴巴地恳求，“我不知道我在哪里，四周一个人都没有，很荒凉，天太晚了，我害怕。”

“不要耍滑头，苦肉计没有用，你身边有个能开机车的富家千金，怎么会让你淋雨寂寞。”电话那边显然在生气。

“我把定位发给你，你来接我好不好。”深秋的冷雨打在刘恋身上，与泪水混在了一起，“求求你。”。

薛凯琪无声地挂断了电话，刘恋抱着怀取暖，冒雨向来时的方向，徒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