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6.24·北京】
薛凯琪正在练习室休息，抬头看见PD怯生生地想她走了过来。
“阿Fi，咱俩聊聊？”PD一副佯装镇定的样子。
“好啊。”
“领导们看了粗剪，我们内部觉得你和恋姐火花还挺好的，您看恋姐现在走了，你跟娇姐sa姐都是多年的朋友，要不要多些互动，她俩谁都可以，我们就能多帮您争取点镜头。”
说得很明白了，薛凯琪一下次就听懂了潜台词。
“所以，没有复活，没有踢馆，对么？”薛凯琪问。
“对。所以您看，还有四公和五公，再加上成团夜，还挺久的。”PD继续暗示。
“所以刘恋不会回来了。”薛凯琪直视对方的眼睛。
“按现在的规则，确实不太可能会回来了。”PD有点心虚地立马转移话题，“所以您看你跟哪个姐姐都好，您选一个，我去沟通，都可以。毕竟网上都说，这些姐姐都是您的后宫……”
PD话说一半，突然感受到极大的压迫感，她抬起头，发现薛凯琪正笑吟吟地看着她。但是她害怕，脸还是这个脸，甚至她还笑着，但是一种她从未在薛凯琪身上感受过的强大的威压感让她识趣地闭上了嘴。
“我和sagil是二十年的朋友了，我们私交很好这件事大家都知道，就不用专门在电视上展现出来了。”薛凯琪字斟句酌地说。
“但是阿Fi，镜头是有限的，时长就这么多……”
“我们做艺人的，就是把舞台做到极致，你们作PD的就是真实呈现每个姐姐的生活，我们各司其职共同打造好的作品，好不好？”
“好。”PD知道话题已经结束，讪讪地离开了。
“阿Fi，人家说的是对的，炒CP抢镜头啊。”
“我不想。刘恋不在了，我不想这么做。”
“那怎么办，总要多争取些镜头啊，咱们来参加节目不就是镜头最重要么？”
“跟舞蹈老师说，加一些更难的动作吧。好的舞台永远是第一位的。”
“可是你的膝盖。”
“你说的，镜头最重要，不是么？”
“好，恋姐说，凯琪永远说的对。”助理认命似的叹了口气，“你给她打个电话吧，她遇到事情了。”
“怎么了？”
助理递过手机，“刘恋 房思琪”热搜赫然在列。
薛凯琪简单地搜了搜，想了想。
“她没有经纪公司，不知道她能不能处理好。你要不要帮帮她。”助理小心翼翼地说。
薛凯琪没说话，又沉吟了一会儿，才拨通了电话。
“凯琪，你在休息么？”
“对啊，在想你。”电话的两头都无声地笑了。
“怎么了？”
“你还好么？”
“你是想问热搜的事情对么？没事的，冷处理就好。”刘恋先开口报备。
“我看过那本书，我知道你在表达什么意思……”薛凯琪还想绕着圈子继续讲下去，却被刘恋打断了。
“凯琪别说了，人在社会里就是要被误解的，这是宿命。我不觉得我说错了，我只是没有预想到我会成为一个公众人物。不过既然我不能时光倒流告诉当年的自己，现在我会成为大明星，那我现在也就没有什么要发言辩解的。”说到大明星三个字，刘恋冷笑了一声，薛凯琪听到了。
“你能这么想我就不操心了，如果你需要公关宣传，我可以……”
“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奥美的广告总监？要是在办公语境里，你要叫我一声刘总监的，这件事我不需要动用任何资源，过两三天热度自己就会下去了，你要相信我对舆论的判断，这是我的老本行啊，凯琪。”刘恋自己非但不着急，还反过来安慰薛凯琪。
“那没事了，好好照顾自己，遇到问题跟我说。”薛凯琪听着刘恋的语气状态，就知道她真的已经找到属于她自己的解决方法了。
“有个问题。”刘恋突然说。
“什么？”
“我想你了。”
薛凯琪无论如何没想到刘恋前脚还在臭屁地说自己是总监，马上就来了这么个土味情话，不过好甜。薛凯琪心想，自己大概真的是恋爱了
05
【2022.7.5·北京】
落地就被带着去看医生，被一阵摆弄之后，整个人都虚脱了。直到在地库看到那只在驾驶位百无聊赖看手机的小熊猫，薛凯琪才心里才开心起来。
“榴莲！Durian！”和粉丝说的一样，我有小熊猫眼球消失术，可是这个眼线狭长的刘恋也非常可爱不是么？终于可以抱抱她了，熟悉的雪松味道。
“膝盖，大夫怎么说。”刘恋略带拘谨地抱了抱薛凯琪后，就开始问身体。
“没办法，就是用各种方法止疼。”薛凯琪感受到刘恋的拘谨，放开了她“疼，要刘恋呼呼。”
小熊猫的眼球又消失了，换成了一个很是少年气的挥手。
“来，应公主殿下的专门要求，我来给您当司机，你要去哪里。咱们就使命必达！”
“好，去Durian的家！”
“啊？”刘恋瞪大了双眼，眼球又回来了。
“嗯！我已经在网上看了很多遍刘恋的家了，我现在要实地看看。”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看了多少有关你的视频。
刘恋说自己开车水平不好，于是把薛凯琪撵到后排座后，就神色紧张地发动汽车了。薛凯琪从后视镜里看着刘恋细长的眉眼，刘恋也知道薛凯琪在看她，有时候抬眼两人的目光在镜中相对，都会会心一笑。
但是薛凯琪很快发现刘恋的眼神里有闪躲和皱眉，不是害羞，而是忧虑。回想起那个拘谨的拥抱，薛凯琪意识到一定是出问题了。会是什么问题呢？薛凯琪猜不到。正胡思乱想间，车终于到了地库。
“等下”薛凯琪决定试探一下，“刘恋，为什么我觉得你眼色不对。如果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就不上去了。”
“我能瞒你什么啊，我现在活得跟个小白鼠似的7*24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刘恋肉眼可见地心虚并且口抖。
“那你为什么眼神躲着我？”
“我在开车，我开车开不好，我怎么躲着你，我开车你坐后排，我躲什么躲。”小熊猫紧张地快要变身了。薛凯琪突然心软，这段时间的跌宕起伏，已经够她受得了，只要她肯诚恳相待，还有什么问题是处理不了的呢？
“刘恋，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薛凯琪决定吓唬她一下。
“没有，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发生。”
“刘恋，我答应你从长沙回来就给你一个交待，我让你带我回家就是因为我认为这个交代放在你家里最合适。但是如果你心里想得和我不一样，那我不上去。”
“凯琪，什么都没有。我没有想得跟你不一样。”刘恋的脸开始变红，这是第一次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紧张，她想要自己上去，她想听到两人最后的结局，这就好，这就证明不是最坏的方向。
“刘恋，我不管你瞒着我什么，在我上去之前，告诉我，在你心里，我是你的什么人？不要回避，看着我的眼睛，直接告诉我。”
“你是我的克星。”刘恋如蒙大赦地说出了一个薛凯琪意料之外的答案。
克星，所以就是说，你愿意让渡你那聪明的脑子，牙尖嘴利的逻辑，而乖乖地和我你长久地纠缠喽，这就够了，什么都足够了。
“我会认真履行好克星的职责的。其他的事情上楼再说吧。上楼告诉我，你到底在胡思乱想着什么。”
到了刘恋家，薛凯琪迫不及待地从口袋里拿出准备好的长颈鹿放在刘恋的小熊猫旁边，刘恋带去长沙的企鹅在旁边看着靠在一起的长颈鹿和小熊猫，豆豆眼显得眼神更加呆萌了。
“所以，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薛凯琪为了宣示主权，故意没有让主人招待，自己倒了杯水，找到最舒适的位置坐下来。
刘恋乖乖地坐在下首，纤长的身材不自觉的聚拢，让人很难忍住不摸摸她的头。但是此时不能碰她，她内心在挣扎。薛凯琪有耐心等，等她说话。
“凯琪，我怕了。我发现我害怕。”刘恋说完这句话，小心翼翼地抬起头。闪亮亮地眼睛看向薛凯琪。
“怕我，还是怕别人。”不怕的，我只要你，别的我都做好应对的准备了。
“怕我自己。凯琪我问你一个问题，在这个世界上，对于你来说，最重要的人是谁？”
“家人。”包括你，从此你也是我的家人。
“对，你们的答案都是家人，但是我不一样，我的答案是我自己。”刘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什么意思？”我听懂了，你那精心包裹的孤高的心性，我已经懂得了，我伤害过它，差点错过你，我怎么可能不明白，那个等待爱的小盒子，到底包裹得有多紧。
“这世上所有的事情，价值判断上，我的第一顺位都是我自己。但是我那天发现，如果我爱你，你就必须将是我最重要的人，如果我爱的是别人，我可以平衡这种冲突，但是你太独特了，如果是你，我分分秒秒都需要让你的排序在我自己的前面，我需要全情投入，差一点都不行。”
“所以呢？”所以呢，难道你并不自知，当你想这个问题的时候，那个小盒子就已经打开了么？
“我害怕了，我怕我做不好，因为我做不好，会伤了你。”
屋子里陷入了沉默。薛凯琪被震撼了，她当然知道刘恋有着深邃的自省和克制，但是为了迎接薛凯琪，而把自己剖析得这么狠，确实是有些吓人了。这哪儿是在准备迎接恋人，这是在准备自我献祭。可我也是人啊，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你再收到伤害，这难道你不懂么？想到这里薛凯琪有点生气了。
“如果我伤害你，用刀剑，用口舌伤害你，你会怪我么。”
“不会。我选择了爱你，那么由你而起的伤害，我坦然相待。”刘恋得眼神瞬间就变得清晰坚毅。
“那为什么不能由此及彼呢？我对你的爱，就不能与你对我的爱相提并论么？被你伤害，难道不本就是日后必然会发生的事情么？如果你以后伤害我，难道我不能通过感受你的爱来自愈么？刘恋，你在矫情什么？”薛凯琪终于释然了，她看到了刘恋的文艺青年的造作，她看到了刘恋那个未经修饰的最底层的内心。会害怕，不倔强，自我拉扯的内心。卸下了所有防备后，又柔软，又矫情的小熊猫。
“我不知道。”
“你是听到风言风语了，对么？”应该就是因为这个吧，我会看你所有的视频，你也一定考古了我所有的过往，那些故事一股脑地涌出来，谁都受不了。
“对。”
“看着我的眼睛，刘恋。”薛凯琪发现，刘恋已经哭了。
“这些虚虚实实的事情，如果你需要我解释，那我就一件一件给你解释。但是如果你让那些言语干扰了你的判断，你就对不起你那堆天之骄子的人设。”
“答应我，这个世界上，能用我作为武器伤害你的，只有我本人。”薛凯琪伸手擦掉了刘恋的眼泪。
“好。”亮晶晶的眼睛回来了。
“还有别的问题么？”
“没了。”
“你是现在就让我把过去20年所有的花边新闻都讲给你听么？你是不是已经做好资料收集了，我可以对着你的PPT一张一张给你讲。”拜托你不要这么煞风景，我们时光悠长，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讲。
“需要，但不是现在。”
“我答应把所有事情想清楚，给你一个答案，我现在正式告诉你我思索过的结果，”薛凯琪捧起小熊猫的脸，一板一眼地说。“刘恋，做我女朋友吧，我知道你现在生活一团糟，对于每天面对聚光灯的生活还没有完全准备好，前面的路，我们一起走。”
“好。”被捧成圆脸的小熊猫不假思索地猛点头。
“其实，我在长沙还想到了一件事，这次也要跟你问清楚。”
“什么？”
“在长沙你一直抱怨我占你便宜，但是仔细想想我们两次亲热，都是你欺侮我。”
“啊？”
“那次，你拒绝我，说你不愿意，那现在，你，愿不愿意，打开你自己，在这里，把你自己，献给我。不许说不地，完全，献给我？”
嗯，这段话我准备了很久了，一个词都不会说错。
“你？”
“这你别担心，这段时间我补课了，我现在实践虽然不行，但是已经是个合格的理论上的巨人了。”
我查了好久的资料，我不会弄疼你的，让我为你做些什么，我不要你每次都欲求不满地熬整个夜晚。
我会学习怎么爱你，就像你爱我一样，我会守护好我自己，让黑暗永远都追不上我，我也会守护好你，让你余生每个美梦都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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